徐培晨:号猿公,1951年生,江苏沛县人。现为中国画学会理事、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、江苏省花鸟画研究会会长、江苏省政协委员、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,博士后导师,江苏省文史研究馆馆员,中央文史研究馆书画院研究员,中外友协文化交流院院长,一带一路“艺述中国”文化交流大使。其中国画山水、人物、花鸟俱佳,功底深厚、笔锋老辣。尤精猿猴,被业内、外美誉为“东方猴王”。被廖静文先生定论为“开宗立派的猿猴画大家”。猴画更被著名美术评论家马鸿增教授高度评价为“继宋易元吉后唯一人而已”。中国国画...
猴性十足

发布日期:2013-11-28    访问量:55

 
 
猴性十足
———徐培晨《艳雪》赏析
邹凌
    中国文人画讲究作品的意趣,强调以形写神、形神兼备的审美情趣,抒发作者的个性和纵横恣性的胸中情愫,以追求平淡天真、神韵幽雅的空灵境界。当代著名画家徐培晨亦将“不似之似”的文人画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,并赋予作品时代气息,使观者从愉悦中得到审美享受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 《艳雪》是徐培晨近年来的代表作品之一,纸本,设色,纵136厘米,横68厘米,画家自识:“艳雪,庚寅年(2010)春正,徐培晨写于六朝古都。”铃“徐”朱文印方,“培晨”白文印一方,画面右下角有压角章“山林自有万斛情”朱文印一方。画漫天飞雪的山谷溪涧,鹅毛大雪随风飘扬,银装素裹的万壑山间,云雾缭绕,一湾山泉在雪雾中忽隐忽现,溪水潺流,泉声悦耳,恰似“昨夜忽飞三尺雪”(宋·陆游《正月二十八日夜大雪》)“不独有声流出此”(唐·周偾《山下水》)。溪涧岩壁间,一株古茶树横出,虬枝蟠结。几朵花开正艳的红山茶花,横斜穿插,交错映掩。古茶树边,几丛翠竹颔首点缀,寒风靓影,劲节清幽。五只白猴迎着风雪嬉戏于茶树之上,神情各异;最近的一猴左手攀枝,两脚抱树,斜身下倾,作海底揽月状,欲伸右手兜底招揽飘落的雪花,其旁一猴隔着茶花,两目下视,正聚精会神地关注着欲揽雪花之猴,大有跃跃欲试之感;在它们的上方,一猴端坐于树枝之上,右手向上攀枝,左手指指点点,低首侧目,斜视下方,仿佛是猴中之王;其对面古茶树杆上有两只猴,一猴四肢抱树,躬身侧首,张嘴仰视,似乎在倾听猴王的指示,或与其对歌雪景;一猴贴身抱树,两眼凝视,正聆听着它们的言语,或欣赏着雪之歌。大有“千峰照积雪,万壑尽啼猿。”(唐·李白《与周刚清溪玉镜潭宴别》)之感,山谷之中群猴灵动,体态轻盈,不畏严寒,上下攀舞,真可谓“猴性十足”。
    猴性是猴子的自然属性,一提到猴性,人们自然会想起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,机智、勇敢、开拓、叛逆、不畏强暴,因而猴性常被世人所喜爱。人类与猴可谓的不解之缘,从猿到人是人类的的进化史,因此,早在三千多年前,我们的祖先已将猴录进了象形字,《山海经》称其为“犭爰”,晋·葛洪的《抱朴子》称之为“猿”,《楚词》里却有“猕猴”之说,《太平御览》则说:“君子为猿为鹤,小人为虫为沙。”可见春秋战国时期,人们已将猿喻为君子,君子为儒家所倡导,因此猿自然便有了儒气。东汉时,印度佛教传入中国,猿猴更多地披上了宗教色彩,孙悟空即是佛本生故事里的神话人物,榆林石窟壁画《普贤变经图》中至今保存有西夏中晚期猴首人身的“猴行者”形象。南宋时,三教(佛、儒、道)合一,“禅宗”兴起,猴性变顾了一种活性,无序、随意、放浪、无度,任其自然,《维摩经》认为:“以难化之人,心如猿猴,故以若干种法,制御人心,乃可调服。”“难化之心”,既可以调服,就是一种“容的智慧”,是禅宗的“顿悟”精神的具体体现。由禅宗发展而来的禅画正是表现“空”、“寂”的艺术境界,这种境界成为元以后文人画所推崇的绘画语境之一,他们借猴性以平抑心神,消除杂念,达到“明心见性,一切皆空”的创作境地。徐培晨熟知人与猿的关系,亦领悟文人画与禅画的渊源,因而所画之猴皆有“顿悟”,不刻意追求,而妙趣天成。正如他所言:“在我现在的眼中,人就是猴,猴就是人,人是部分长毛的猴,猴是一身披毛的人。”
    徐培晨对猴的理解非一朝一日,他在西南师大学习期间便以猴结缘,曾先后十三次登黄山、四上泰山、三进峨眉,翻越火焰山,攀爬天子山,深入神农架,涉足西双版纳……凡中国有猿猴的名山大岳,几乎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和身影。他题诗道:“梦里梦外全是猴,与这结缘几十秋。挥毫写取千千万万,猴王美誉满神州。”徐培晨深知艺术来源于生活,善于在生活中捕捉各种各样原生态的猴子原形,体察猴子的音容笑貌,提炼猴子的神情姿态,通过主体的艺术加工,使“猴相”拟人化,生动活泼地再现了猴子的喜怒哀乐与调皮泼赖。他画猴如画人,注重神似,强调传神写照全在“阿睹”中,突出猴眼的神韵。古人画猿猴多为工笔设色,水墨写意较少,而徐培晨水墨写意见长,充分发挥文人画中“以书入画”的特性,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,人称画猴“徐家样”。
    此画主题鲜明,笔法娴熟,画中白猴,灵动可爱;画猴工写兼施,猴之首、身、腿、手、尾皆以写意画出,寥寥数笔,简洁明了,生动而形象地概括出猴的各种姿态;猴脸部之眼、鼻、口、耳则以细笔勾勒,与猴身写意形成鲜明的对比,精确刻画细部,使之猴神情变化多样,达到“以形写神”的艺术效果。古茶树画法写意,兼施皴擦,再染以淡赭;茶花、嫩枝、翠竹画法略工,先双钩再填彩,写中带工,灵活多变。远处山峦、溪泉用粗笔画出,淡墨渲染,浑厚大气,与近处猴、古茶树、翠竹拉开距离,层次清晰。整个画面或工或写,将中国画中工与写的创作形式交相融合,运用得恰到好处;用笔劲健,笔法生动,墨法和谐,粗中有细,正如宋韩拙所言:“夫画者,笔也。斯乃心远也。索之余未状之前,得之于仪则之后,默契造化,与道司机。”(《山水纯全集》)表现出清静、随意、无为的率意。设色明亮,尤其是几多红山茶在翠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,鹅毛雪天本是寒冷交加的气候,而山丛中这几朵鲜红的茶花和几丛绿绿的翠竹,却傲然挺拔,冲破冰寒世界,给人们带来春的希望,进一步烘托出“艳雪”的主题,让古老的禅画“顿悟”出新时代的气息,预示着寒冷即将过去,春天就要到来,即便是冰冷的雪,也充满着艳丽的光彩。
(作者系江苏实力派新文人画家、美术理论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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